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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喜歡你,而你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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澪涵教木藍傷得不得不臥床,而紫苑心中忿忿,不去瞧上一眼,著實有些寢食難安的模樣。

白芷看著紫苑不停地轉圈,眼前一片暈眩,連忙將人拉住,心生一計。

“天後昨日不是令二殿下要好生招待聖子嘛?”

紫苑一聽,眼中明亮,急匆匆地差人去溯汐殿通報。

經青黛昨日一番理療,澪涵氣色恢覆得很好,只是身子還虛著,不能下地,瀾汐正萬般無奈地將手裏的粥碗遞給莫如,下人來報說是聖子即刻便要過來。

對於瀾汐來說,與之接觸的人大體可以歸為三類,敬愛如父母,親密如兄弟,交心如知己,這些都可歸入“喜歡的人”,再如天宮中的丫頭奴才們,與他無親無故,更何況等級差異,便被歸入“無謂的人”,而當日木藍那般粗暴肅殺地傷了澪涵後,便光榮地成為了瀾汐二殿下“討厭的人”系列第一人,並且整個聖天池都遭受了連帶責任。

瀾汐臉色一沈便想推拒,轉念一想,來的是聖天池的聖子,日後極大有可能是要成為他嫂嫂的人,無奈默默咽下心口的怒氣,差人給聖天池來人回了話,又去清和殿請了清淵過來。

紫苑幾乎是疾飛而來,全身的煞氣唬得門前接應的瀾汐微微一楞,怔忡間,白芷不動聲色地拉住了紫苑的衣角,迫著他穩住身形,隨後沖著瀾汐燦爛一笑。

“讓二殿下見笑了,聖子年幼不懂禮數,只是昨日與屬下頻頻提起二殿下,想來許是與二殿下一見如故了,還望二殿下多有擔待。”

一番話說得瀾汐和紫苑心中都不是滋味,面上反倒擺不出應景的表情,遂雙雙癱著臉。

白芷小幅度地踢了紫苑一腳,紫苑醒過神,隨即行禮,謙遜地說道,“傳聞瀾汐二殿下與我一般年紀,卻已經突破了善臻堂第三重,昨日一見,果真器宇軒昂,氣度非凡,今日唐突,不知可有令二殿下為難?”

瀾汐只恨不能點頭,奈何伸手不打笑臉人,萬般期待下澀澀地吐出兩個字,“不曾。”

紫苑面上一松,擡腳便走,豈料瀾汐壓根兒沒打算讓他們進屋。氣氛陡然又僵住,兩人毫不客氣地互瞪著,交鋒中火花直閃。

一個暗罵,他娘的憑什麽不讓我進?我急著看聖子大人呢!

一個冷笑,讓你進?讓你進有何用?大搖大擺地來本殿下的溯汐殿,竟然敢不帶上那個治愈師?

僵持不下,白芷心中有些慌,著實搞不懂這二殿下的古怪脾氣,好在瀾汐也不曾指望那位聖子真有讀心術什麽的,瞪了片刻覺得無趣,便冷冷開口解救了一眾,“為何不見昨日那位治愈師?”

“治愈師?”

紫苑一腦門問號,白芷卻瞬間領悟,心中詫異,這二殿下對聖子倒是上心,也來不及細想,便說道,“稟二殿下,青黛昨日連夜趕回聖天池,說是要對癥下藥為澪涵另調一劑藥。”

“你知『他』叫澪涵?”

白芷心中一驚,連忙低頭,將驚慌掩住,聲音卻是四平八穩,“回二殿下,是青黛昨日告知屬下的。”

瀾汐只是隨口一問,並不曾真正起疑,轉身將人領進屋,吩咐下去看茶。

不消半盞茶的功夫,白芷便發自內心地覺得這般你我幹坐著,倒不如回到門前僵住,紫苑比不過二殿下的氣場,或許就打道回府了。

也不光白芷埋怨,在場站著的坐著的,除了瀾汐外,無人不是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這二殿下確確實實是將人請進了門,又很有禮節的上了茶,只是他這般一言不發,只管喝口茶,看你一眼,再喝口茶,再看你一眼,神經再堅韌的人都會大呼受不住,紛紛心中暗罵,這定是最新穎的折磨人的手段!那眼刀割在身上,活生生的淩遲呀!二殿下還記恨著木藍傷了聖子呢!一

行人不禁又在心底咬爛了木藍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和肌肉。

因不能讓二殿下見人怒起而被逼留下駐守的木藍狠狠打了個哆嗦。

紫苑心裏急,他本是沖著聖子來的,這般枯坐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心裏默默給自己鼓勁兒,擡眼

正視瀾汐,企圖讓自己說得很理直氣壯、很名正言順,“不知澪涵小兄弟現下如何?”

直面寒冰的結果便是被刺得心臟一窒,紫苑一驚之下不自覺別開眼,瀾汐作勢端茶,將過激的情緒悉數投入茶盞中。

“木藍護法身手了得,對決中有磕有碰亦是正常,天後並不曾責罰,還望聖子大人切莫心有不安。”

紫苑仍要開口,被白芷及時制止,瀾汐的說辭再尋常不過,然而抵不住白芷心中有鬼,總覺得這蛛絲馬跡的教他看得清了,定會壞了大事。

“青黛至多午時便可回來,屆時便可更好地醫治澪涵,在此之前,不知我等可否有幸觀賞一番這溯汐殿的美景?”

不論如何,眼下先離開這氣悶的鬼屋子才好!

瀾汐直覺蹙眉,他沒那興致領著人去游園,恰在此時,清淵趕了過來。

清淵一進殿,便發現瀾汐眼眸發亮地盯著他,還沒楞過神,便聽到他說,“如此也好,怕是要麻煩大殿下了。”

白芷順意而為,連忙朝著門前的大殿下行禮,“有勞大殿下!”

清淵站在門前眨著眼睛,後腳還沒進門,便被擁著退了出去,莫名其妙地領著聖天池一眾開始了游園之行。

青黛趕在溯汐殿的午膳前回來了,聖天池一眾立馬由原先的暮氣沈沈變得無比興奮激蕩,驚得清淵不明就裏,全然不懂這氣場的變化由何而來。白芷三言兩語便將清淵繞暈,稀裏糊塗地領著人一路向著澪涵的偏房走去。

澪涵早就醒了,奈何渾身無力,只得挺屍,時不時和瀾汐嘮上兩句嗑,瀾汐斜躺在從自己寢宮搬來的榻上,悠然地看著書,偶爾搭腔,然而大多數還是澪涵自己啰嗦給自己聽。

其實當日瀾汐是將人放在自己床上的,只是不知為何,澪涵醒過來後,便不依不饒地一定要回自己的偏房,無論他如何軟言硬逼都不行,念著『他』體虛氣短,著實沒有必要糾纏不休,便遂了『他』的意,順便將他的軟榻也搬了過去。

澪涵看著瀾汐的軟榻,只能默默嘆氣,一口血嘔在喉嚨口吞不得吐不得。其實能有多大事兒?情竇初開的孩子睡在心上人的床上,『他』害羞呀!

紫苑他們幾乎和青黛同時進的門,澪涵猛然見到『他』“娘家”那麽多人,眼神別提多燦爛,恨不得蹦上去挨個兒親上一口。

瀾汐已經端坐到桌邊,擡眼瞧見那個治愈師也在列,二話不說,示意她先行察看。

一屋子人屏氣凝神,青黛感到自己的後背就要被灼出幾個窟窿了。看似漫長實則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青黛松開了澪涵的手腕。

“已無大礙,只是這幾日仍會有些體虛,不適宜多有活動,屬下配了一副藥,按時服用,可以穩固心脈,寧神健體。”

眾人一聽,心中都是一定。

澪涵瞧見紫苑那張欲言又止的糾結小臉,忍不住開口道,“可是聖子大人親駕?小的不能起身相迎,還望聖子大人莫要見怪。”說著便掙紮著起身。

紫苑一看,連忙趕過去,想將『他』按回到床上,豈料瀾汐與他同時起身,也是要去按住那人,紫苑來不及止步,一腳絆上瀾汐的腿,驚呼一聲猛撲到澪涵身上。

一屋子都傻了眼,在這詭譎的靜謐中,澪涵一記悶哼剎那奪回了瀾汐的神志。

只瞧見那人被壓得滿臉通紅,氣兒都喘不勻,瀾汐猛地一步上前,將那重壓之人拎起,顧不得男女有別,一記格擋,借著胸口直接發力,將人遠遠彈出去,隨即緊張地將澪涵從頭摸到腳,恨不得每一根骨頭都要確認一番。

白芷在紫苑被丟出去的那一瞬回過神,堪堪將他接住,盯著他有些歪斜的胸口凝眉看了片刻,隨後若無其事地借著替他整理衣衫的間隙將那胸前的兩包布片整回原位,再擡頭時便看到瀾汐的一雙手在聖子身上游走,一張臉瞬間慘白。

白芷急切地尋找著青黛,卻見後者羞得已是滿臉通紅,這才想起她並不知道聖子大人喜歡上了二殿下。

二殿下這般在意聖子,莫非……難道……竟是……也喜歡上了?

白芷覺得有些暈,一時不察,讓紫苑脫手,便聽到他指著瀾汐的鼻子大罵,“你竟敢推我?”

瀾汐終於確認了澪涵不曾受到重傷,安心地直起身子,說道,“本殿下如何不敢推你?你是要壓死本殿下的人嗎?”

“瀾汐!”清淵及時插入輕喚了一聲,警示瀾汐註意分寸。

瀾汐抿抿嘴,眼神從紫苑的胸口掃過,淡淡接道,“到底是聖子,身柔體弱,本殿下出手是重了些。”

瀾汐也說不出適才一推之下手臂上的感覺,那個女人摸起來還沒獨自開舒服呢!

紫苑教瀾汐那一眼看得頓覺心虛,怒氣早散了,委屈地擡頭看著澪涵。

澪涵看了看紫苑,眼光不自覺挪向他的胸口,一時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失落,自己現下的身子有著一個奇平無比的胸。又想起適才那人的雙手,當即恨不得自己能暈過去,澪涵只能擡眸極是哀怨

地瞪了紫苑一眼,意思是你們可以跪安了。

紫苑更覺委屈,清淵瞧著就覺得這屋裏形勢不對,連忙換了話題將聖子一行領了出去,說是清和殿今日剛得了天君賞賜,那只百年的烏龜何其有幸得以入膳款待聖子。

白芷恨不得一屋子人都散開,好留她和聖子私話,只是在這溯汐殿,哪怕是一步三回頭白芷都擔心招致二殿下的疑心,只得萬般無奈地隨著大殿下去了清和殿。

屋裏終於清靜下來,瀾汐又捧起了書,安靜地看著,澪涵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越發覺得這靜得讓『他』渾身別扭。

“咳……”澪涵虛咳一聲,“我發現你對我挺好的。”

瀾汐頭都不曾擡起,淡淡回道,“你是溯汐殿的人。”

“那若是柴叔也教人欺負到受了傷,你也會這樣照顧他?”

瀾汐緩緩擡起頭,安靜地凝視著澪涵的桃花眼,語氣仍舊沒有過多起伏,“你是我的人。”

澪涵心頭怦然一跳,心臟的緊縮刺得『他』有些微的疼痛,『他』感到自己心跳變得緩慢而悠長,血液安靜地在身體中流淌,然而胸中飽滿,然而身心愉快,『他』覺得自己又喜歡那人多了一分。

澪涵慢慢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極為溫柔而又滿足的笑容,『他』說,“我餓了。”

瀾汐挪開眼光,合上手中的書,吩咐著莫如傳膳。

陽光正好,清風攜著淡淡的蓮香在空氣中寧靜流轉。

我喜歡你,便是你不知,我依舊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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